ForgedInCrimson_深红重铸

发刀是个人爱好。只写cb。

【奥尔光】有人弄乱了百合花

FF14奥尔光

公式光

原梗加西亚·马尔克斯《有人弄乱了玫瑰花》

一发完




天黑的时候从门外传来清脆的鸟鸣,奥尔什方于是知道光之战士又来了。


应当说,奥尔什方再清楚不过了:因为那是他过去亲手教养而后赠送给光之战士的。在很多个结束巡逻的黄昏奥尔什方坐在营地的火堆边,因制作鸟甲而焦头烂额,尝试失败无数次、甚至引得卫兵们纷纷侧目之后,他一拍大腿,还是决定给那只美丽的黑色陆行鸟套上制式鸟鞍,免得英雄阁下骑着去冒险的时候屁股硌得难受、又或者是被人笑话。不过至少缰绳是他自己制作的,从树皮和矿盐浸泡的水里捞出来的鞣革缰绳散发着好闻的味道,既结实又有弹性。


外头的风稍微小了一些,奥尔什方想要拿几朵妮美雅百合到神意之地去,那些花是光之战士带来的,从拉诺西亚带来的花朵好像还有低地沿海的湿润。那种在传说中受到利姆萨罗敏塞人信仰的命运女神喜爱的花很少在库尔札斯出现。在这之前的岁月里,只有皇都伊修加德的一些贵族才会订购,让人从遥远的地方运过来。装载花卉的陆行鸟篷车烧着炉子,掀开毡布的时候会露出里面挨挨挤挤的花,但只是看一眼,就放行了:毕竟,鲜花可等不了那么多时间啊!


曾经奥尔什方也尝试过拿走一朵最鲜艳的妮美雅百合,但光之战士太警惕了,他像过去那样站在沙盘与指挥桌之间,沉默地看着奥尔什方过去坐的那把椅子,就好像奥尔什方一开口,他还是会露出那副被前指挥官炽热的语言惊吓的表情。或者他从陆行鸟的背上卸下小桌台,单膝跪在草垫上叮叮当当地制作,于是食物的香味、熔炼的金属,或者是布料剪裁的声音在房间里游荡。当奥尔什方想要从他身边走过去,他放下手里的工具,抬起头来。在奥尔什方第一次失败之后,接下来要成功就更艰难了。


也许这一次能成功,奥尔什方想着。


但炉火摇晃着,照得男人的影子在墙上和天花板上摇晃,好像有很多人在他的背后注视。于是他又像是从沉思中醒来。光之战士一定在想:一定是他一次又一次风尘仆仆满身疲倦地推开巨龙首营地指挥官室的门,把库尔扎斯中央高地的凛冽寒风带进这个永远温暖的房间,才会叫百合花纯白色的花瓣轻轻摇动。奥尔什方突然意识到,要拿走百合花,还是要另选时机。经历无数战斗、暗杀与捕猎的英雄阁下依然那么警觉,当奥尔什方的手靠近他的脸时,他一定会有所察觉。


那么就再等一会儿吧,光之战士不会在这里停留很久:英雄阁下有做不完的事、接受不完的委托,有不能停下的责任和无数将要保护的人。奥尔什方于是在他的椅子上坐着等待:他等待同这个人相遇花了十一年,也可以继续等待下去。在过去的十一年里他不缺少时间,从那一天的之后更是再也不缺。


奥尔什方并不讨厌那个建在风雪永不停止的悬崖上的坟墓:因为库尔札斯本来就是这样嘛!这里视野很好,又不会打搅到巡逻的卫兵。奥尔什方不想要看见他们抹眼泪的表情,神意之地太冷了,泪水恐怕会变成冰吧!弗朗塞尔倒是偶尔回来,奥尔什方总是很高兴看见他,光之战士同他见过几次面,只可惜他们并不聊天。


这一次光之战士显得尤为疲倦,奥尔什方等了一个小时才感受到英雄眼睛里的光重新慢慢地燃起。奥尔什方并不知道该说什么,他也不能再说出点什么来。伊修加德奶茶只是煮热的库尔扎斯牦牛奶同浓浓的茶叶,再加上金色的枫糖浆。装进桦木杯、由指挥官戴着皮手套的手端上来,似乎就有了温暖人心的力量。可是也不能一直只是这样下去吧?再好喝的奶茶也会腻味的啊!再说了、光之战士去过那么多地方,品尝过那么多美味的饮品,奶茶又能算什么呢?这只是封锁在大雪中的巨龙首能为一个风尘仆仆、满头霜雪的客人提供的最好的热源罢了。前指挥官只好坐在位子上看着光之战士,但是背后的画像又让他觉得怪怪的。纪念……好吧,他确凿的是死了,即使不习惯也得习惯。于是他就看这个在长途跋涉之后再一次降临在永冬的雪原上的英雄,低垂着头,把手掌交握在一起,手肘搁在分开的膝盖上,驼着背,一点也不像个英雄。


上一次这样的时候,已经是很久之前了。他记得英雄提着战斧,一身热气地闯进来,把奥尔什方吓了一跳。那一次他没有带花。——冲进来之后,光之战士在指挥桌前停下了,又把斧子背回背上。


寂静的英雄站在那里,眼睛里摇曳着的复仇之火慢慢熄灭下去。


那是他第一次重新回到巨龙首。


那一次奥尔什方以为过去了很久,其实也只有一个星期。想必英雄在那一战之后马不停蹄地去追赶教皇、闯进奥尔什方再也未能知晓的世界,再带着伤痕累累的躯体赶回来。他好像想要说点什么,可是那双手握了又握,他也没有吐出一个字来,就像他一直所做的那样。


变成以太之后,奥尔什方更加得敏锐了。他有时候去到神意之地的悬崖上,听见雪花落地时破碎的声音,寒风略过龙鸟膜翅的振动,或者是炉火里最下层的木柴被烧成灰烬后不堪重负的脆响,烟从烟囱里冒出去,裹挟着火星劈啪作声。一切都在等待的日子里拉长了、放大了、振颤着。英雄带来的妮美雅百合总是新鲜的,有时甚至沾着结霜的露水,它们在火炉烘烤的空气里变干,下一次来时,光之战士会把它们带走,再换上新的。


有很长的一段时间光之战士都没有来,可是他的信来了。埃马内兰看见署名以为是自己的,兴冲冲地拿着信封在营地里绕了一大圈,可是看完信之后又不再做声了,奥尔什方分明看见他吸吸鼻子,擦了擦眼睛。后来那些信去了哪里?在龙诗战争结束、伊修加德改革之后,有无数像雪花一样的信件从四面八方飞来,而靠近大审门的巨龙首成了最大的派发站。有很多信件的收件人已经查无此人,变成了战死者名单上的一行黑字,或者是刻在纪念碑上。而给奥尔什方的信也去了那里,光之战士后来恐怕是意识到了,渐渐的也就不再写那些反正最后也会变成灰烬的信。新的信封上端端正正地写了“巨龙首指挥官埃马内兰·德·福尔唐”。


有时候埃马内兰也会走进来,看到是光之战士,又把脸上的傻笑收敛了。光之战士对他点点头,或者把手放在他的肩膀上。定制的锁子甲很能服帖少年还可以生长的身体,手盔和肩甲碰撞有时候发出金属的闷响。


他来了很多次,现在英雄已经不使战斧了,他的武器从太刀变成漆黑的双手大剑。奥尔什方有时候忍不住想问:你为什么不把胡子刮一刮呢?挚友你还是个年轻人啊!但奥尔什方又觉得其实也没有什么关系,光之战士还是很久之前那个人族的年轻人,在落雪的下午,披着黄昏,裹挟着热气、皮革、金属同陈旧的血的气味,推开门走进来。只不过那时他的身上还没有那么多伤痕,也还没有失去那么多的伙伴。


他会有一天不再回来吗?每当间隔的时间长到一定的量,奥尔什方就会这么想。他站在悬崖上,试着用手指触摸盾牌上面熔化的裂缝,回忆自己的身体是如何像盾牌一样被贯穿,血被流动的以太冻住了,好像也不是那么痛。又或者他拢住被冻风吹硬的花朵,不让它们被风吹走。他想要挚友记住他,又害怕他一直记着。要铭记那么多人、要背负那么重的责任,光之战士一定会很累吧!


他会老去吗、或者战死?奥尔什方并不敢想象。其实他也知道,光之战士同他一样是人:会害怕,会孤独,受伤会痛,也会死去。只是太多的人对他寄予厚望,让这个冒险者必须一步一步走下去;骑士用生命换来的机会,他还是会继续无所顾忌地使用下去。


不过那一天终于会到来吧?那一天之后奥尔什方将永远一个人站在神意之地的悬崖上,那一天之后再也不会有人裹挟着一身的风雪推开巨龙首营地指挥官室的门,长久的旅行在他的身上、肩头刻下永远不会消除的记忆。也不会再有新鲜的妮美雅百合。


但那时候,光之战士也会知道,在炉火摇曳着的温暖的屋子里,使得那些妮美雅百合花摇曳的,并不是他所带进来的风。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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